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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雷隐隐初惊蛰

2020-2-29 09:25| 编辑: 刘黎 | 查看: 41837| 评论: 0|原作者: 葛继红|来自: 阜阳日报


  二十四节气中,唯有惊蛰来得不同凡响。
  
  平地一声春雷,像田径比赛中裁判员的发令枪一样,一声枪响,那些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幽暗生灵,齐刷刷地从睡梦中被惊醒。惊蛰,是一个乡野客栈的店主,凌晨时分走进客房,唤醒他诸事在身的客人:“客官,该起床了,趁早赶路,别误了前程。”于是,前几天还寂寞沉静的旷野,忽然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冰皮始解,春水涟涟,大地上但凡有一口热气的生灵都纷纷出洞。
  
  惊蛰,古称“启蛰”。《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惊蛰,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这个时节,天气回暖,春雷始鸣,冬天的幽暗晦涩渐渐消退。春来了,连喜鹊的叫声都比往日响亮了许多。我在一棵朴树上,看见两只喜鹊带着一群儿女在学飞翔,它们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长尾巴拖着,说不出的绅士优雅。都说喜鹊是喜庆之鸟,它们飞过的天空,都铺着吉祥。
  
  路边的鸭跖草,刚从泥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带着一丝稚气,在枯黄的草丛中,一闪一闪,直晃人眼。早春最可珍贵的,就是这一点点绿,它们大多还没学会放纵,也没什么野心,就那么一点点往上长,缓慢,耐心,不温不火,不疾不徐。
  
  一棵乌桕,新装还没着上,灰扑扑地站在那里,瘦骨嶙峋,见气度,见风骨,过往的细节和诗意似乎还停留在枝桠上。树下,一朵蒲公英隔世般开着,把一张金黄的小脸朝向太阳,安静贤淑。一只野蜂,翘着尾巴尖尖趴在花蕊上,赶都赶不走,不知道它哪来的胆气。初春,阳光虽也明媚,但触一触还是有着沁心的凉。这朵不怕冷的小花,心中一定是储蓄了太多的爱,撑不住了,才“啪”地一声绽放。
  
  楼下两棵玉兰,前几天还一树的花苞苞,今早却开成一片白。白苍苍的花在风里微颤,每一朵,似乎都像一段往事,本来早已沉入水底,不再念及,一不小心,被饶舌多事之人翻出,在心底重又浮起,是暖暖的,隐隐的疼。桃没红,柳绿了,柔梢披风,娟然可喜。日子过到这个份上,往日的沉重、阴暗,都一扫而光,一掀而过。
  
  “过了惊蛰节,春耕不停歇。”惊蛰过后,繁忙的春耕拉开了帷幕。闲置了一个冬天的犁耙锄头,被擦拭得锃亮;在屋里窝了一个冬天的农夫,也攒了一身蛮劲,恨不得立刻跑到田里,抡起锄头,好好舒展一下搁置太久的筋骨。春种秋收,有播种才有收获,奔走在大地上的农民,最懂得这个道理。他们是真正的哲学家,脸上写着无限的空间与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种子要在泥土里相遇春风春雨,即便是一粒微不足道的野花野草的种子,也将努力拱出地皮,努力向上生长,直至开花结籽。
  
  惊蛰过后,百虫开始走动,人们要在惊蛰这天,把害虫消灭在“萌芽状态”。故乡瓦岗,至今还保留着“炒虫子”这一习俗。一大早,母亲从谷仓里抓一把玉米、一把黄豆、再抓一把豌豆,扔到烧热的铁锅里,来回翻炒,炒到玉米爆开花,黄豆裂开嘴,豌豆褪去皮,“炒虫子”的过程才算结束。这些“虫子”不到半天工夫,全部进了我们肚子。
  
  “炒虫子”结束,母亲从锅灶底下把草木灰一下一下掏出来,沿着墙根撒,说是杀灭害虫。剩余的草木灰,在院子里撒成几个圆圈。母亲说,这圆圈就是粮囤,谁家圆圈大,谁家圆圈多,谁家来年的收成就好。农耕时代,这些古老的习俗,蕴藏着百家百姓对富足安康日子的期盼与向往。
  
  二十四节气,仿佛是时间给予我们的仪式感,提醒人类与自然万物要相怜相惜。同时也提醒我们,应耐着性子踏着自然节拍走,一点一点累积,一步一个脚印往前移。切勿急躁冒进,切勿乱了分寸,沉得住心静得住气,好日子才能牢牢攥在手里,并一天天饱满丰盈。
  
  “惊蛰过,暖和和,蛤蟆老角唱山歌。”从这一天开始,春天算真正坐稳了江山,万千生灵终于能唱着山歌,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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