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气不算太冷。孙庆云斜躺在轮椅中,在妻子的轻柔按摩下,双腿微微颤动。倾听着妻子的喃喃细语,孙庆云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偶而“啊啊”几声,似是回应。 这是位于临泉县白庙镇孙油坊村的一个普通家庭。不知不觉间,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12年。 突来横祸 他的智力倒退到两岁前 今年42岁的耿春影没有上过学,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在这个质朴的农妇心中,生活就是在丈夫陪伴下,带着孩子一起勤勤恳恳地过一辈子。 可是,12年前那场天降横祸,让这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女子几乎一夜白头。 那是2009年11月15日,一场大雪袭来,天气异常寒冷。那天刚刚吃过午饭,孙庆云就像往常那样告别妻子孩子,骑上车子,冒雪出了家门,打算趁闲把接手的门窗工程做完。 怀中哇哇乱叫的宝宝,怎么也哄不好,这让耿春影莫名其妙地心烦。就在她期盼着丈夫赶紧回来帮着带孩子时,邻居慌里慌张地敲门:“快去看看,你男人出事了!” 耿春影赶到镇卫生院,眼前的场景让她差点瘫倒。丈夫静静地躺在床上,头部还有血迹。原来当天中午,孙庆云骑车从镇街道上经过时,一辆三轮车从旁边快速驶过,结果两辆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多次抢救后,医生的话击碎了耿春影的一丝希望。“放弃吧。即使救回来也会变成一个傻子。”医生说,由于脑部受损严重,乐观估计,孙庆云的智力只能恢复到他两岁前的样子。 笑着笑着,她忍不住蹲下痛哭 耿春影没有文化,可她明白,病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和两个娃娃的爸爸。哪怕他一辈子成为白痴,只要人还在,这个家就是完整的。 因为肇事车主是比他们家还要困难的五保户,索赔无望。在丈夫出院后,她抱着还不满周岁的小宝,照看着刚上幼儿园的大宝,还得照顾人事不省的丈夫,没法做农活,更不要说外出务工,生活太艰难了。 偶尔,娘家人会来帮着照顾,邻居们也会帮把手,尽可能地给她减轻负担。如此,耿春影一点点熬过了最痛苦的日子。 可是,奇迹没有出现。孙庆云整日痴痴呆呆坐在那儿,偶尔发出一两句呓语,都能让耿春影开心半天。 有好心的邻居甚至亲戚私下里劝她:“你还年轻,不考虑再找一个?真的想陪着个傻子过一辈子?” 耿春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固执。当她看到痴痴呆呆的丈夫,两个可爱幼小的孩子,总会坚定地说:“我要是走了,家就散了!他是傻了,可就算把他当娃娃带,也不能放手啊!” 在外人面前,耿春影从未倒过苦水或流露出一丝绝望。即使在直面采访时,她也一直在努力地笑,尽可能地让笑声大一点,再大一点。 但在记者采访接近尾声时,耿春影却忽然控制不住,双手掩面蹲了下来,失声痛哭。 耿春影说,这些年能咬牙坚持下来,主要是因为太多人给的帮助。孙小花等村干部经常来帮她收拾家务,陪她聊天。 “从嫁过来那天起,我就是他的老婆。这个家,我放不下,也走不开。”耿春影说,现在她已经不敢奢望丈夫能恢复如初,但还是希望丈夫能健健康康的,哪怕生活再苦一点,只要丈夫在身边,家就是完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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