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夏天,女儿顺利完成研究生学业,怀揣着青春梦想,从阳光加州来到东海岸陌生的纽约,迈出了建筑师职业生涯的第一步。 初出茅庐的女儿,在纽约的每一天都是异常繁忙的,夜以继日地设计绘图,顶着烈日跑工地,浑身上下被蚊子叮得伤痕累累,其间的甘苦与冷暖,只有她自己独自承受、独自品尝。而在大洋的这一边,女儿传递给我们的却都是阳光灿烂的笑容,都是她最得意的一张张设计图纸,老板对她的一次次夸奖表扬,还有她随手拍下的纽约绚美的城市天际线……我深知女儿的良苦用心,她身上腿上遍布的蚊虫叮咬的红疙瘩,十倍百倍地疼在我的心里,只是我们都不愿说出口。 小狗波比也是在那个时候走进女儿的生活的。女儿和同龄的女孩子一样,热爱无忧无虑的生活、喜爱小动物的陪伴。她去了一家宠物收容中心申请领养一条小狗。波比被她一眼看中抱回了家里。在此后的朝夕相伴中,女儿发现善良听话的波比,同时又有敏感、胆小、易怒的毛病,她知道了波比的伤心秘密:波比是条被人遗弃的小狗,甚至还受过伤、受过惊吓和委屈。它特别需要温暖的呵护和周到的照顾。于是,从那以后,女儿和这只叫作波比的小狗,在纽约这个超级大都市的一个小小角落里,开始了温馨相伴的日子。在女儿发来的短视频里,波比在中央公园的绿草坪上欢快地奔跑,它叼着战利品时的表情那么亢奋可爱;出门在外的时候,它屁颠屁颠地跑在前面,时不时还回过头看一眼;宅在家蜷在沙发一角,耷拉着眼皮发出均匀的鼾声……在女儿不时发过来的短视频中,我听到了女儿开心的笑声,那是最悦耳的声音,跨越千山万水而来,使那些因疫情而不堪的日子有了些许慰藉、安心和期待。 疫情结束之后,女儿离开纽约,进入加州一家公司工作。她在事业上的奋斗也有了可喜的收获,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顺利拿到了美国注册建筑师执照,我们在视频里看到了她满脸抑制不住的幸福和自信,当然,那条叫作波比的小狗正跟在她身边,也是一脸的萌酷。 去洛杉矶与女儿团聚,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波比。它对我们这些陌生的“闯入者”戒备心十足,女儿走到哪里,它就寸步不离左右,女儿在办公桌上忙碌时,它干脆盘踞在桌下,用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我们。不过,这样的窘况很快就有了改变,我们牵着它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甚至一起奔跑、嬉戏,我蹲下抚摸它的头,它也会抬头看着我。我第一次发现波比这条小狗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亮,甚至有一种直抵人心的深情。 终于要回国了。临别前的晚上,波比似乎知道了什么,特别的乖巧,它跑到门口低下脑袋让我抚摸它,还不时地抬眼望着我。短暂的相聚,我们都记住了彼此,相信下次再见时,波比,你一定会像老朋友一样向我奔来。只是当我和女儿拥抱的时候,波比,你不要再像初次见面那样大声叫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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