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大我三岁,属猴,二姐忠厚,善良,又自小到大生活在母亲跟前,较多受到母亲脾性的影响,勤劳而又喋喋不休,以至于我从小就觉得她就是母亲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小时候,我们农村没有幼儿园,在适龄的年纪直接上小学。我在家排行最小,可能是源于父母担心我不能照顾自己,或者是二姐上学之后我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所以在二姐9岁时才安排和6岁的我一起进了小学。 于是,9岁的二姐牵起我的手开始了读书生涯。每天上学放学,我都是跟着二姐,她去哪我去哪,我成了二姐的影子。 那时候物资匮乏,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于是老大淘汰的衣服老二穿,然后到二姐后来到我。有很多次,我穿了二姐淘汰的衣服,受到同学的嘲笑。这时候,二姐会走到我前面,堵住嘲笑我的同学跟他们讲道理。当然也有大打出手的时候。9岁的孩子和一群小她一两岁的孩子打架,很明显,每次都会占了上风。 我成了二姐的保护对象,一直到小学毕业。我留了级,准备来年考县城的初中,而二姐留在了我们当地初中就读。 二姐中学毕业后,当时家里已经入不敷出。按照她当时的学习成绩,复读一年完全有可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师范学校,但是二姐坚持不再复读,辍学回家。奶奶患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父亲每天因工作奔波在外,母亲被大大小小的农活折腾得无暇操持家里,二姐的辍学刚好给家里带来一个不可或缺的劳动力。 二姐开始有模有样地学着母亲操持家务,早起喂牛喂猪,傍晚扒秸秆回家喂牛。大多数时间里,二姐伺候奶奶。二姐每天的“工作”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应接不暇。 奶奶去世后,在大姐的帮助下,二姐到大姐所在的城市开始了打工生涯。 先是工作不顺,再是二姐和城市格格不入,后来又因为水土不服,二姐败下阵来。母亲担心二姐的身体,让大姐把她送了回来。 回来以后的二姐郁郁寡欢,坚持不想留在家里。终于还是和村里人再次离家去了南方,而后又因水土不服被接回。连续几次,二姐总算安安心心留在了母亲身边。 没多久,二姐被安排相亲,而后结婚生子。最后阴差阳错和我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 我们对这个城市都是陌生的,二姐的到来为我们相互间都带来了归属感。想念母亲的味道时,我总是不由分说直奔二姐家里,聆听二姐喋喋不休的唠叨,吃二姐学着母亲烙出来的千层饼。 当暮色漫过阳台时,我靠在二姐家厨房的门口。面粉簌簌落在案板上,擀面杖与案板发出轻声的闷响,油锅滋滋地欢唱,穿过三十多年的光阴,恍惚中像是回到了童年。 “趁热吃,凉了就不脆了。”二姐把焦香的千层饼端给我,指尖还沾着面粉。灯光晕染白了她鬓角的星霜。三十多年前那个为我打架的少女,终究活成了母亲的模样,在异乡的烟火里,为我守住最后一块滚烫的乡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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