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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蔬味绵长

2021-1-16 10:16| 编辑: 刘黎 | 查看: 72501| 评论: 0|原作者: 雪涅|来自: 阜阳日报

    岁月不居,转眼已是腊月深寒。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大实话的偈语,乃慧开禅师写在《无门关》里的一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漫天一白,围炉夜饮的情调,实乃冬日一大情趣。天一冷寒,便给人以吃的藉口。冬日宜补,补从口入,吃是一大项。元人欧阳玄曾写了十二首《渔家傲》,其中写到北京古元大都冬日储存大白菜的旧俗:“十月都人家百蓄,霜菘雪韭冰芦菔,暖炕煤炉香豆腐”。“霜菘”即大白菜,“芦菔”便是萝卜,都是寻常的百姓吃食。阜阳与北京虽天差地别,可冬日菜蔬都离不开这“霜菘”与“芦菔”。尽管如今各地均有“反季节蔬菜”上市,冬日里吃春夏季菜蔬已非难事,然寻常百姓冬日仍以萝卜白菜为主菜,“萝卜白菜保平安”嘛!冬日吃火锅,萝卜白菜,外加“香豆腐”,少了哪一样,都缺了好滋味。阜阳什锦火锅更为特别,营养搭配均衡,牛羊肉,炸鱼块,外加红芋粉丝,馓子丸子,萝卜白菜和豆腐,当然还有藕片冬笋莴苣诸物。一锅美食热火朝天,人吃得热火朝天,将一个冬夜也搅得热火朝天,寒气立退。
  
  颍上冬捕,已蔚成冬捕节日。成网的几十斤的大鲢鱼新鲜出水,鱼肉与豆腐同炖,外加大白菜和萝卜。还有鲜香的炖鲢子头,真真“味道不要太好哦!”《中庸》有语:“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做剁椒鱼头,鲢子头乃唯一之选,片头骨,无鳞无刺,不费嘴,且鲜气逼人。我读清人袁枚《随园食单》,其中有一味:“白菜炒食,或笋煨亦可,火腿片煨、鸡汤煨俱可。”另有一味:“芋煨白菜,芋煨极烂,入白菜心,加酱水调和,家常菜最佳者。惟白菜须新摘取的肥嫩者,色青则老,摘久则枯。”怎一个讲究了得!欧阳玄也一吃家,他一句“霜菘雪韭冰芦菔”,除了萝卜白菜,这“雪韭”也一冬日佐酒之美味。袁枚给出菜单:“韭,荤物也。专取韭白,加虾米炒之便佳。或用鲜虾亦可。蚬亦可,肉亦可。”萝卜白菜是离不了肉的,去肉便清寡,遇肉即鲜美,有肉味,亦有菜之鲜蔬味。菜佐肉味,菜提肉鲜,两相宜也。李颀诗说:“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倘若抛开了萝卜炖肉,或者白菜炖豆腐,个中酒味也少了一半。
  
  腊月里,还有一个清蔬的节日,吃腊八粥。这回,远离了霜菘与芦菔。它也是春节的一个重要前奏,俗话说,喝了腊八粥,就将年来凑。阜阳人虽多不将腊八节当回事,但粥还是要喝的。守旧礼的人家,还是老早就将做粥的八宝备下,只待那日下锅煮粥。其实,腊月初八乃释迦牟尼成佛之日,中国佛教认定释迦牟尼成佛日为腊月初八,并将此日定为“成道节”。
  
  冰心女士写散文《腊八粥》如法炮制,她写道:“母亲说:这腊八粥本来是佛教寺煮来供佛的——十八种干果象征着十八罗汉,后来这风俗便在民间通行,因为借此机会,清理橱柜,把这些剩余杂果,煮给孩子吃,也是节约的好办法。”人过一生,犹历经春夏秋冬,无论匆匆草草一生,还是酣畅淋漓一生,都会经过这种种传统文化的洗礼、浸淫、陶冶,从而活出自己的姿态样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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