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安徽省民间杂技艺术节开幕现场 临泉杂技已经有几千年的发展历史,被誉为“中国杂技之乡”。新中国成立后,临泉大地上深厚的传统杂技底蕴被激发出来,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杂技、马戏、魔术习练、表演热潮。 过去,杂技表演艺人手拉肩扛、携带道具走南闯北进行表演,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近年来,临泉县委、县政府从政策激励、资金扶持、平台建设和人才培养等方面,对民间杂技发展进行支持。在家乡的召唤下,一大批从业者纷纷返回,组建团队、开办学校、排演节目、参加比赛,获得市场认可的同时,也把“临泉杂技”的招牌打得更响、擦得更亮。 近日,记者来到临泉,对两家杂技表演团队的发展历程进行了解、记录,希望梳理出一条临泉民间杂技产业的演进之路。 走到哪演到哪,还参与过电影拍摄 临泉县迎仙公社李小庄是李玲玲的出生地。但她年轻时,只回过临泉两次,一次是上世纪70年代末期,一次是在1984年结婚那年。其他时间,她都在跟着“迎仙马戏团”在全国各地演出。 李玲玲今年62岁,在杂技舞台活跃了几十年。十来岁时,她就跟着迎仙马戏团创始人、临泉杂技界领军人物侯德山学习杂技。侯德山因独门绝技“喷火”享誉大江南北,被誉为“火神”。李玲玲后来与侯德山的儿子侯忠义结为夫妻,从老爷子手中接下了马戏团。 “那时候不像现在,苦得很,都是拉着平车去乡下包场。”李玲玲回忆,一帮人带着家什、道具,赶着动物,走到哪演到哪,房檐下、桥洞里,甚至坟地边,铺张席子就睡。 在内蒙古演出时,正是大冬天,13岁的李玲玲和师兄弟穿着秋裤表演蹬梯子、走钢丝。在陕西府谷县的庙会上,由于节目太精彩,一天连演10场,场场火爆,观众挤破了用尼龙绳拉起的围网。那时票价只有5分钱、1角钱,演出结束,能收到十几箱子硬币。 作为一项傍身技能,学杂技让当时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看到了希望。家乡人托关系把孩子送进来,也有演出地的少年被节目吸引,铁定了心要跟他们走。马戏团的成员从十几个人逐渐发展到几十个、上百个,交通工具也变成了大篷车、厢式货车。 马戏团的高光时刻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他们被邀请参加《红姑寨恩仇记》《大相国寺》等电影拍摄。李玲玲还记得,她在影片中演一位帅气的女兵,敲起大鼓为将士们助威。 “全国各地、大江南北都走遍了。吃过苦,也享过福。住过马车店,也住过豪华宾馆。”一路走来,李玲玲感到欣慰。 从学徒到组建团队,常驻小剧场演出 在李玲玲和师兄妹走遍全国演出的时候,家住临泉邢塘的胡氏一家正为生计发愁。 胡家有4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就得消耗十几个馒头。为了给孩子们找条出路,父母对他们作出了安排:老大学木工,老二学瓦工,老四学裁缝。作为老三的胡军当时只有9岁,因为身体瘦弱、动作敏捷,被送去学杂技。 幸运的是,胡军所拜的老师是临泉县杂技界另一位代表性人物、飞燕杂技团团长尹燕春。胡军回忆,天刚亮,老师就把他们这些学徒喊起来练功,翻跟头、拿大顶、练吊环、骑马等。 杂技团带着这帮孩子风餐露宿,四处漂泊演出,节目有水流星、喷火、飞叉等惊险刺激的绝活,每天少则两场,多则五场。胡军还记得,他们演出的场所是一个大帐篷,睡觉的地点是小篷子,下雨时,水漏得打湿了被子,但演出太累的他们依然睡得香甜。 学徒工是没有工资的,但吃饭管饱。直到15岁时,胡军才领到了每月一二百元的补助,后来涨到了近2000元。 1996年,结婚以后的胡军决定单干。他带着一个侄子、两个侄女,组建了自己的小团队奔赴外地,冬天往南走,夏天往北走。其中,在武汉的小剧院、舞厅、酒吧等场所,他们待了好几年,表演的空中节目,包括吊环、绸舞等深受欢迎。 那时候,胡军只有在过年或家中有事时才回临泉。对他来说,漂泊的日子虽然艰苦,市场回报还是很可观的。他比做瓦工和裁缝的兄弟更早地买了房和车。 在家乡的召唤下,回来办学校、培养新人 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家乡永远是心底最深的牵挂。回家成为李玲玲、侯忠义和胡军等临泉杂技人的心愿。 2009年,在临泉县相关部门邀请下,李玲玲、侯忠义结束了在外演出的日子,回到家乡创办了豪杰杂技艺术学校,他们的儿子侯杰出任学校负责人。杂技团的老兵、干将也纷纷变身为专业老师,将老一辈人传下的技艺加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新一代。 经过多年发展,学校已培养杂技专业人才近千人,参加四届安徽省民间杂技艺术节,共获得各类奖项20余项,为国内外观众演出两万余场。 “除了我,这些孩子们都出国演出过。”11月14日,在豪杰杂技艺术学校,李玲玲指着几名正在训练的年轻人说,就在前年,他们还受邀到美国、瑞典、埃及、泰国四个国家进行展演,把临泉杂技的风采和魅力带到了世界舞台。 胡军也感受到了家乡的召唤。2011年,他接到了临泉县文化局原副局长罗振祥的电话:“回来看看吧,家乡现在变化很大。”作为与杂技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文化人,罗振祥始终有个心愿:让杂技艺术在临泉发扬光大。在罗振祥的邀请下,胡军回乡参加了当年在临泉举办的第二届安徽省民间杂技艺术节并获奖。 从那以后,他对家乡的关注密切起来。2012年,他参与创办了宏扬杂技艺术学校,并开门收徒,传授经验。 依托家乡的平台,胡军的事业迎来了飞跃:2015年,他与女儿胡思圆表演的高空杂技节目《时间都去哪儿了》登上央视舞台,引发轰动。此后,央视、省级卫视、各种大型演出活动纷纷找上了他。2016至2017年,他还在东南亚演出了两年。 与荣誉和成就一道而来的还有演出报酬的提升。胡军透露,他目前演出费在1至2万元,最高达6万元。这一切既是市场对胡军的肯定,也是对临泉杂技的认可。 多项支持措施,助民间杂技产业发展 坚守传统杂技的同时,把它们发扬光大、做成产业、打响知名度、推向更高的舞台,既是侯忠义和胡军等一批杂技艺人的追求,也是临泉县政府部门致力的目标。 “临泉县素有杂技表演的传统。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临泉出土了一件西汉时期的陶戏楼,上面塑有杂伎俑,由此可推断,当时在临泉大地上已出现了杂技活动。”临泉县杂技协会会长尚虎林介绍。 临泉民间杂技,经过几千年的传承与发展,生活气息浓厚,既体现中原的粗犷,又兼含江南的柔媚,形成了“新、奇、巧、险”的艺术特色。目前,全县有专业杂技表演团队近千支,从业人员2万多人,年收入5亿多元,成为临泉文化旅游事业发展的重要支柱。 鉴于临泉民间杂技艺术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从2009年开始,临泉县已连续举办四届安徽省民间杂技艺术节,成为临泉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 为支持民间杂技产业发展,打响“中国杂技之乡”的知名度,临泉县制定了杂技产业发展的规划和措施,县财政每年预算2000万元专项资金,对杂技学校建设、杂技精品创新、群众性杂技艺术活动、杂技团队建设和杂技设施更新进行支持。 同时,临泉县还着力探索民间杂技艺术与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之路,以期使这一民间艺术在新时代焕发出更强的生命力。 2017年,临泉县投资5.03亿元,启动建设长官杂技特色小镇,其中杂技文化区包含杂技剧院、杂技博物馆、杂技小院、杂技广场、杂技大舞台等,目前已建成开放。另外在临泉县新建成的魔幻之都景区内,也推出了杂技与旅游融合的《封神魔幻秀》演出节目。 政策的扶持、平台的吸引以及家乡的召唤,让更多像侯忠义、胡军一样在外地打拼的临泉杂技人选择回乡,开创新的事业。“我们会长驻长官杂技特色小镇,办学校、搞演出,以后也不会走了。对我们来说,这里就是家。”侯杰表示。 从“技”到“艺”的文化蜕变 “民间杂技看临泉” ,在过去,临泉杂技曾是当地人“玩把戏”卖艺的手段,写满了“讨生活”的无奈;如今,作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历经“走四方”“入殿堂”“出国门”三个阶段,当年的杂耍实现了从“技”到“艺”的蜕变。 临泉杂技团组建者多为农民,“关上门是一家人,走出去就是一个队”,这样的杂技团在临泉比比皆是。在临泉民间杂技有着明显的家庭传承谱系,如马术中的马上倒立、马上射箭等,节目多为家庭祖传、师带徒等方法继承下来。 根植于民间沃土,近年来,临泉民间杂技发展迅猛,涌现出耿庄、韩杨寨、彭寨、彭小庙、韦小庄等一批远近闻名的杂技专业村。其中,韦寨镇韦小庄自然村35户、200余人,组建了30余个杂技队,被中国杂技家协会命名为“中国杂技专业村”。 兵家鼻祖姜子牙、百步穿杨养由基的故里,临泉县韦小庄被命名为“中国杂技第一村”。 走进韦小庄,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杂技氛围。村口的墙壁上都是各种杂技造型的宣传画,上面写着“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人人有一手”。 在韦小庄,杂技和干农活一样,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基本技能。现在,“一户一车”仍然是韦小庄人杂技表演的主要形式,“天热了就到北方,天冷了就到南方”,走南闯北式的卖艺表演仍是民间杂技的主流。 从最初群众眼中的“杂耍”到登上舞台的艺术精华,再到如今在家门口举办艺术节,在临泉人的心里,杂技承载了他们建设家乡的美好梦想。2019年,临泉民间杂技艺术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推荐名录。目前,临泉县有专业杂技表演团队近千支,从业人员2万多人,年收入5亿多元,占据全省民营艺术表演的半壁江山。 据央广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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