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意渐浓,在阜城东岳巷、文峰巷、贡院街等巷子里,老式澡堂的氤氲热气袅袅升起。这些藏在小巷深处的浴池,不仅有温暖的池水,更保留了搓背、修脚、掏耳、刮脸等传统手艺项目。经营者守着“不赚钱的摊子”,只为给街坊——尤其是老人留一方“舒坦地”:“只要能坚持,这扇门就不关。” 搓背、掏耳、拔罐…… 老澡堂里的“全套温暖” 走进东岳巷已开了29年的天润堂浴池内,掏耳朵的师傅端坐凳上,细长的工具轻探入耳,引得客人舒服地眯起眼;刮脸用的仍是老式铜剃刀,磨得锃亮,“老人们就认这个劲儿,刮完脸浑身清爽。”浴池里,修脚、拔罐的师傅也常年驻守。老顾客泡完澡,修个脚、拔个罐,再躺在床上喝杯热茶,聊聊家长里短。 文峰巷的万长龙浴池,男池女池都配有搓背工。老板陈先生从不收他们一分钱,“都是挣辛苦钱,搓背的收入全归他们自己。晚上他们帮忙打扫卫生、洗刷池子,大家互相帮衬。”两年前,这里也曾有位刮脸师傅,剃刀起落之间,老顾客能舒服得打起盹来。可惜去年师傅不做了,陈先生找了很久也没遇到合适的人选,“上了年纪的大爷总问‘啥时候能再刮回脸’,其实我也一直在找合适的师傅。” 贡院街的玫瑰浴池,搓背师傅们也已干了20多年。老板娘于女士说:“老人们习惯洗完澡搓一把,就算夏天浴池人不多,师傅们也天天轮着来,咱不能中断了顾客这份享受。”泡完澡的老街坊,常坐在门口聊家常,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暖意顺着杯沿一直传到心里。 我们坚持:只为老人提供便利 这些老澡堂之所以能坚守,是因为它们有“不挣钱也甘心”的底气。这种底气大多来源于它们是由自家房子改造的,省去了房租这项大开销。 “房子是自己的,没有租金压力。月票5元、桑拿6元,只要够付蒸汽费就行。有些洗了二十多年的老顾客曾担心我这儿关门,说‘冬天连个能洗澡唠嗑的地方都没了’。只要大家需要,就会继续干。”天润堂浴池老板说。 文峰巷的万长龙浴池,是25岁的陈先生从爷爷手中接过来的。“这个浴池比我的年纪都大,是我爷爷在1996或1997年开的,一直经营到2019年他去世。以前是我妈妈和爷爷在打理。爷爷走后,我爸要上班,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从外地回了家。”陈先生说,今年5月蒸汽管道坏了,他们曾想过放弃,“但房子是自己的,不干了还能做什么?而且来洗澡的都是街坊,我们不干了,附近的老人去哪儿洗澡?” 记者注意到,不足三平方米的门面里,摆放着香烟、零食和存放小锁的格子托盘。单次票7元、月票3元、一米以上儿童2元——这个价格自2019年从2.5元涨到3元后,就再没变过。 “能回本吗?”面对这个问题,陈先生笑着说没细算过。今年改用电力烧水后,他发现电费比之前的蒸汽费更贵。电烧水速度较慢,他每天凌晨4点就得起来烧池子和淋浴的水,一直烧到6点50分,比过去多花了一个多小时。“平时一天也就四五十人,冬天周末最多能到150多人。只有冬季三四个月有点微利,其他时间都在贴钱。但听到大爷大娘说‘家里洗澡冷,这儿暖和’,就舍不得关。” 玫瑰浴池则需要承担房租的压力。于女士守了近30年,从烧锅炉、用生物质颗粒,到五六年前改用电烧水,前后投入了几万元。如今冬季一个月电费就将近一万元,还要支付房租,可月票只卖4元,夏天甚至还推出100元30张票的优惠。 “成本猛涨时,我犹豫了很久才把浴资从3元调到4元,就怕老人们舍不得来。”她说,每次浴池检修休息两天,老人们总会担心没地方洗澡,“只要能坚持,再难也得扛下去”。 有的关门歇业,有的甘愿守候 于女士坦言,以前巷子里还有几家浴池,可夏季一天只有三四十位客人,实在难以维持,最终都关了门。 “开了几十年的六纺浴池,这两年也停业了。”天润堂老板表示。新式汤泉在网络上推出十几元的团购价,对他们这样的传统澡堂冲击不小。 然而,万长龙、天润堂、玫瑰浴池的经营者仍在坚持。“现在还在营业的传统澡堂,大多靠的是一份情怀:有的是从父辈手中接过来,舍不得丢下;有的是不忍心看老人没地方洗澡。”三位老板说得实在,“真想赚钱,早就转行了”。 巷子深处的老澡堂,在搓背毛巾的起落间,在掏耳小铲的轻响中,藏着这座城市最朴素的温度。它暖的是老人的身,守的是街坊邻里之间的情,更是阜阳老巷里那一段缓缓流淌的烟火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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